□ 袁 媛

近日，江西景德镇的“鸡排哥”把摊子支到了南京江心洲汽水音乐节，4个多小时卖出1000份鸡排，价格仍然是6元一份。有人问他，怎么不赶紧趁着热度去直播带货，以后“过气”了咋办？“鸡排哥”回应道，“如果你不曾拥有，谈何失去呢？我希望的是由网红变成长红。”

“不曾拥有，谈何失去。”这8个字，饱含人生智慧。在“鸡排哥”看来，自己拥有的是炸好每一块鸡排的手艺，是服务好每一位顾客的诚意。泼天而来的流量，并非自己的“拥有物”，自然不怕“失去”。曾经，“网红的终点是带货”的观点大行其道，“鸡排哥”的网红之路，无疑是一个备受关注的“例外”。

不少网红走的路线几乎是标准模板：先靠特色吸引粉丝，然后签约经纪机构，转战直播间吆喝带货。这当然无可非议。但“鸡排哥”给出了不一样的答案。他不搞“全网带货”，而是“全国巡炸”，“赚着慢钱”却“快意人生”。“鸡排哥”当过文旅推介官，把小摊做成了城市名片；他珍视妻子的付出，直言“人生最大的成功是选对了老婆”。“鸡排哥”用双手创造价值，用真心连接他人，他享受的，是创造快乐、传递能量的过程。他的满足感，来源于劳动本身，来源于劳动现场那份暖意融融的人间烟火气。

也许有人会觉得，“鸡排哥”守着一个小摊子，承载不起巨大的流量，是对注意力的一种浪费。但正如人们常说的“人生没有标准答案”，“鸡排哥”的网红之路，也是“旷野”而非“轨道”。直播带货是流量变现的成熟路径，但它也拥挤、内卷，甚至让人在“流量焦虑”中心态失衡。而“鸡排哥”没走预设的路径，也就意味着没有固定的终点。方向在自己心中，风景在自己眼里，价值感和成就感，不再仅仅由销售额来定义。他的“全国巡炸”，追逐的不是唯一的“山顶”，而是在自己的“旷野”上，踏踏实实地踩出每一个脚印，欣赏沿途的风土人情。也许，拒绝服从流量规则的“鸡排哥”，会逐渐失去流量加持，但他的一言一行让人们有理由相信，当一名劳动者拥有富足的精神，无论面对什么处境都能泰然处之。

小摊主也好，大网红也罢，都是劳动者的一员。“鸡排哥”没有日进斗金，却拥有顾客的信任，并在全网的点赞祝福中，获得内心的安宁。“鸡排哥”的“全国巡炸”，炸响的不仅是酥脆的鸡排，更是一种不随波逐流的生活态度，一种在劳动中收获尊严与快乐的价值观。不依附流量，不抱怨辛苦，在自己的岗位上发光发热，既温暖了别人，也成就了自己，这是劳动者最动人的模样，也是对“何以长红”之问的有力回答。我们期待着，未来像“鸡排哥”那样，不以带货为目的的“例外”网红越来越多，为网络空间带来更多精神滋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