据11月23日报道,曾经挤满网红主播的杭州丽晶国际大厦,如今正经历一场无声的“退潮”。房产中介密集挂出“急租降价”的广告牌,单间月租从鼎盛时期的3000–4500元跌至1200–1800元,近乎腰斩。大楼里往来的不再是妆容精致的网红,而是普通上班族和美甲、摄影等小微工作室。



这不仅是一栋楼的变迁,更是整个直播行业震荡的缩影。辛选集团结束杭州运营撤回广州,向太、“疯狂小杨哥”等头部主播及MCN机构相继撤离核心商圈。一位从业者感慨:“2020年和我同期开播的伙伴们,现在很多已经杳无音讯。”
数据更为冰冷:2024年杭州头部主播收入缩水60%,中腰部主播月薪同比下降30%;女装主播薪资从2.5万–5万元降至1.5万–2万元,月入过万已成多数人难以逾越的门槛。


为何曾经风光无限的直播行业遭遇寒冬?首先是流量红利的终结。“直播睡觉都能吸引10万人”的草根时代一去不返,消费者回归理性,“金主”打赏意愿降低,退货率飙升持续侵蚀利润。与此同时,杭州不断上涨的房租、人力及投流费用让中小主播陷入收支倒挂的困境,部分人开始向武汉、长沙等低成本城市迁移。

更深层的变革正在发生。行业重心从追逐流量转向掌控货源,MCN机构主动向产业带城市迁移,让杭州的“中间商”角色优势大幅减弱。技术革命更是给行业带来致命一击——抖音电商店播占比已达50%,而AI数字人主播以“24小时无休+零薪资”的绝对优势冲击着真人主播的生存空间。罗永浩数字人首秀GMV超5500万,83%商家在双十一启用数字人,这些数字宣告着一个新时代的来临。
然而,网红批量撤离并非简单的行业衰退,而是中国经济从商品消费向服务消费升级的缩影。当“一夜暴富”的神话褪色,实体经济与科技制造正成为杭州更扎实的成长引擎。
在这场直播行业的重新洗牌中,有人黯然离场,有人转型求生。曾经的“网红大楼”里,美甲工作室的灯光取代了直播间的环形补光灯,或许这正是经济转型最真实的注脚——当泡沫散去,留下的才是真正扎实的生态。